《天空之城》是一部披着些微童话情节的真实历史演绎的故事。很早以前看过这个故事,当时只被少男少女被追杀,后面跟着海盗冒险后来又逃脱奇妙古老王国的故事吸引。恰逢重映又看了一遍,这下就看得更加细致,有了更多碎片化的想法和感受,决心记录下我的从这里或者其他地方接收来的思路。也算是一篇从前挖空心思也写不出来的读后感了。
19世纪的时代的生产上朴拙又充满奇思妙想的机械;足迹上踏遍大陆海洋,向深海和天空行进;思想上,社会组织上,封建、资本、乃至社会主义甚至有互相交织演进的这种几百年前和几百年后人类同时难以想象的奇妙场景。
甚至在技术突飞猛进之余又有底层人相对生活质量、寿命甚至不如他们近几百年前祖先的反常识的体验。哪怕仅仅是从恩格斯的笔下的英国工人阶级的惨状,他们很难说和乾隆时代挑完这桶粪去雨花台看日落的挑粪工;在码头扛完包能喝点土酒,弄上胡辣汤的中国人更有尊严。旧有的田园乡村被快速的破坏,新的工厂的新的技术聚集起超大量的人群,却很难给他们提供还算可以的生存条件。甚至就连几十年前的中国的厂家一体中可以窥见些许。这样的现状配合上日益发展的科技,“蒸汽朋克”这样的时代可以和“赛博朋克”同为文学,游戏作品中的奇妙时代,再加上些许魔法的时代,简直是一个异世界模板。
用更富有时代气息的话来讲,巴鲁就是一个资深的小镇青年。如果代入我们的现实世界,有火车,有少量电气,但是又有完全生活于农野的希达故乡的存在。客观理性的讲, 不是生产力大发展的年代,巴鲁这样的孤儿很难跟着师傅学习一些机械技术,有识文断字,还有一套不错衣服的,甚至体健强魄。要不怎么说故事要发生的合适的背景。或许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间的农民足够淳朴强健,但远远没有如此强的冒险精神;或许现在人有足够的冒险精神,但又很少有矿山这样生活捶打出的本领和意志了。
但是这样的青少年,在背景里一座开采日久的矿山生活,对于有一定能力青年来说实在是一种压力。甚至可以想见,在开朗的外表下,无时无刻不想着离开去冒险。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传唱的《童年》中那种快乐而又哀愁的旋律“多少的日子里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多少的青年下海想要大干一场,或者稍早一些,大航海或者之后的几百年里,西方人纵横四海,开拓全球,死则死矣的冒险家们传唱的一系列故事,从海岛到海底到天空到月球,没有地方可走甚至可能陷入世界大战的人类自相毁灭的恐怖结尾。这就是作者所处的世界和时代。
巴鲁和他矿山里其他的长辈不同,他还是能看着天的少年,所以他看到了从天而降的希达,他热切的分享,却屡屡被更关注现实的师傅打断。他的爸爸就是一个听闻过某个传说的冒险家,只是不被人认可。他继承了这样的精神,毫无保留的相信一个从天而降的美丽姑娘;又在短短的一瞬间,跟着朵拉一族的海盗去救人了。有些人突然的行动毫无征兆但也是早有预期的注定了。就像是他和希达一起,和大有收获的海盗分道扬镳,也是在意料之中了。
故事里没有明确的城市,有的只是军队,特务,战舰。看到的只有整个上层社会的虚伪贪婪。而普通人,朵拉一族的海盗,自然,甚至机器人看起来都是更加有原则,有人情味。
故事中的一些搞笑桥段,自然对人类的保护等等不想过多分析,但是我常常想,滑翔机离开的两个人,未来会怎么样呢?
王小波的《黄金时代》,王二和陈清扬搞破鞋逃到深山里躲避了现实,过上了健壮朴实的生活,但是又走出了深山。巴鲁和希达从天空落地,终究还是要过现实人的生活。军队还会继续追杀他们吗?他们会一辈子过上平淡的生活吗?他们能怎么办呢?
在突然之间,想到旷工出身, 年少时期就反抗过军队。在工业革命,19/20世纪之交那真是根正苗红闹革命的大好青年,大有作为啊。想象中强大的国家权力机关在革命和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前线反攻之下一触即溃。真是可笑。
或许再自由发散一下,80年代中后期的共产主义的衰退让作者既对资本主义极端化的垄断前途不满,又不知各处寻找答案,所以他的作品总是有一种保守的,回归和保护自然的倾向。不知道又过了40年,新的路向何处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