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载本人公众号:荆棘满途)
最近在看《使女的故事》,第一季是我熬了几个通宵看完的。早上顶着涨得发疼的脑袋关掉视频,那种近乎绝望的压抑感,当然不全是睡眠不足带来的。作为一个宗教信徒,看一个在想象的未来的宗教极权主义国家背景的剧集,常常会产生芒刺在背的不适感。更何况,书的作者玛格丽特·阿特伍德曾经说过,她并不认为这个故事是纯粹想象出来的,她并不认为她的小说完全不可能发生,恰恰相反,我们的世界很可能正在奔着那样的世界而去,对她的说法,我深感认同。
宗教、性别、极权,是书和剧中的三大关键词,而后两者都是以前者的名义而行。作者说:
问题二(时常有人问起):《使女的故事》是反宗教的吗?同样,这取决于你问题的涵义。的确,一群专制主义的男人掌握政权,试图重新建立一种极端的父系社会,禁止女性阅读(就像十九世纪美国黑奴一样)。更有甚者,她们无法掌管金钱,无法在外工作,连《圣经》里的一些女性都不如。这种政权利用《圣经》里的种种象征标志,任何掌管统治美国的独裁政府都不会放过这些资源。
……
在这本书里,占主导地位的“宗教”逐渐掌控大权,成为统治性教义,我们熟悉的宗教教派被逐渐废除。通过秘密渠道逃往加拿大,正如我所料。奥芙弗雷德本人也有一本私藏的《圣经》主祷文,她拒绝相信眼前这个政权是由一个公正、慈悲的上帝所授予。在当今的现实世界里,一些宗教集团发起各类运动,保护弱势群体,其中包括女性。
因此,这本书并不是“反宗教”的。它反对的是以宗教作为暴政的掩护;这就完全另当别论了。
因此如果不反思宗教,仅讨论性别和权力问题,对这个故事的理解肯定不会完整。换言之,在基列国,性别的压迫和阶级的压迫,是如何通过基列国宗教得到了合法性的?
在琼和其他反抗者的眼里,渗透在一切生活中的虔诚行为是受到鄙视的,比如祈祷集会,见面用“祈神保佑生养(Blessed be the fruit)”和“愿主开恩赐予(May the Lord open)”互相打招呼。然而琼自己,还有许多其他的反抗者却并非是毫无宗教精神的人,比如琼曾经在心里默唱一首长老会的哀婉的诗歌:“法力神奇的祷告,那声音何其美妙,将我等可怜人拯救,曾经迷途的灵魂,如今重被找到,备受束缚的人儿,如今重获自由。”还有一些拒绝改宗的修女(属于天主教)被送到隔离营去清理核废料。此虔诚和彼虔诚,除了有宗教派别上的差别外,还有什么差别吗?
在基列国以前的宗教中,宗教是可以包容很丰富的情感的,比如崇敬、爱、献身,还有自由、拯救,甚至悲伤、怯懦。但在基列国宗教中,别说关于世俗和物质的欲望,即使宗教情感的表达也极为单调刻板,其他种种宗教情感皆被禁止,仅仅剩下崇拜上帝和恐惧上帝两点。更让我感到有趣的是,虽然基列国宗教据作者的设计,是基于基督教清教的,整个国家的制度也基于他们解读的圣经经文,但在整部小说中,却从未见过耶稣的影子。我猜测,这可能是因为,耶稣是一个如此宽仁、博爱又包容一切的人(显圣者、神子、拯救者),一旦给祂在基列国留出一个位置,那这种单调刻板的宗教模式,就毫无合理性可言了吧?
使单调刻板的宗教情感成为唯一正确的情感,接下来的残忍压迫也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这让我想起,教长阿博都-巴哈曾经在不同的场合多次说过类似含义的下面这段话:
宗教要团结所有的心灵,使战争和纠纷从地球上消失,推进精神文明,给每一颗心带来生气和光明。如果宗教成为嫌恶、仇恨和分裂的祸因,那还不如没有它。从这样的宗教退出,才是真正的宗教行为。因为,医药的目的无疑是治愈疾病,倘若医药只是加重病情,那就不如弃之不用。宗教若不成为人们友爱和团结的动因,那就不是宗教了。所有神圣的先知都是拯救灵魂的医生,祂们对症下药,诊治人类。如此说来,致人生病的一切医药都绝非出自伟大和高明的神医。

使女的故事 第二季The Handmaid's Tale(2018)

又名:女仆的故事 / 侍女的故事

主演:伊丽莎白·莫斯 阿丽克西斯·布莱德尔 伊冯娜·斯特拉霍夫斯基 

导演:麦克·巴克 卡莉·斯考格兰德 杰雷米·波德斯瓦 戴纳·里德 编剧:布鲁斯·米勒 Bruce Miller/多萝西·福滕伯里 Dorothy Fortenberry/Yahlin Chang/吉拉·斯奈德 Kira Snyder/埃里克·塔奇曼 Eric Tuchman/琳恩·芮妮·马克斯西 Lynn Renee Maxcy/妮娜·菲奥雷 Nina Fiore/约翰·赫雷拉 John Herrera

使女的故事 第二季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