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8-04-16

血色清晨:血色清晨

影片中的被害者李明光,是这一锁闭、贫穷、荒芜小村中唯一的民办小学教师,是这里愚昧生存状态中唯一的一线光明,唯一一扇洞向外部世界的狭小而残缺的窗口,唯一一个对文明朦胧的向往者。因其如此,他“命定”地、而不是如原作中那样偶然地成为“一件事先张扬的谋杀案”的牺牲品,成为愚昧而巨大的毁灭力量的施暴对象。于是,当红杏(另一个纯真、美丽的献祭品)未曾交出她身为处女的证据时,明光便成了绝无仅有的嫌疑犯、罪人。毋需指控或起拆,愚昧传统的生存逻辑自身已然完成了它全部审判程序。愚昧终于虐杀了文明,黑暗吞没了这线细小的光与希望。
然而,在《血色清晨》的意义网络中,对这一“谋杀案”的呈现远非如此的单纯或直露。圆睁着恐怖、困惑、无辜的双眼倒在利斧下的明光,确乎是愚昧、传统势力的牺牲品,但不仅如此。从另一个角度上,明光亦因传统、愚昧生存方式的解体而丧生。尽管他“命定”地被指认为这一无端悲剧中唯一的罪人,但是,在本文的叙境中,他并非必然将他的血淌尽在那贫瘠的土地上。只是因为一连串相关仪式的未能完成或遭到破坏,明光才会悲惨地死去。影片中遭到破坏的仪式以红杏的新婚之夜为开端。其中古老的婚俗,因新娘处女的证据亦即丈夫初夜权的印证——白被单上的血迹既告阕如而崩溃。在愚昧的逻辑中这只能意味着少女的失贞。接下来的仪式是发现实有的或虚构的“奸夫”,而后则是雪耻复仇。退亲行为决定必须去雪耻的是新娘的家人。但在传统的、有效的社会体制中,它只是一场执刀叫骂,然而将被有效而体面地制止。因此这与其说是愚昧、野蛮与残忍,不如说只是维系古老生存的一个仪式,一项不无表演色彩的程序,一个因事先张扬而不必发生的谋杀案。充其量它只是一个陋俗,一个其势汹汹、却不必血刃的闹剧。然而,现实社会的变化,传统文化的解体,权力结构的更迭,再次造成了仪式未能完成。因此李平娃、李狗娃兄弟为了雪耻,只能“真干”,能洗净耻辱的,只有明光的鲜血。“一件事先张扬的谋杀案”便具有了双重意义:明光是传统愚昧文化的献祭,同时又是传统社会解体所必需的代价。事实上,这桩“谋杀案”的双重意义在影片的片头段落已然清晰地呈现出来;环绕着清晨破败的古庙——今日的乡村小学、一个长长的运动镜头,依次呈现出这一别具意味的特定空间。似乎是古老文化和现代文明的结合部;然而,尽管喧闹的孩子们给这古旧的空间添加了几分活力和动感,但衣衫破旧的小学生仍不可能掩饰古庙(传统文化的指称)的衰败

血色清晨(1992)

又名:Bloody Morning

上映日期:1992-11(南特三大洲节)/1993-04-10(韩国)片长:94分钟

主演:赵君 胡亚捷 孔琳 解衍 巨兴茂 路辉 王光权 龚朝晖 

导演:李少红 编剧:李少红 Shaohong Li/肖矛 Xiao M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