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田金双
在欧美大片中,猫往往是邪恶的化身,在这部影片中,猫却成了无辜的受害者。相比西方影片的悬疑惊悚,《盲宅异梦》中惊悸的悲情更让人全身发冷。
影片开场,一只白猫静静地坐在路边,神情安祥。这只叫小白的猫是一只无辜的猫,尽管无家可归。随着剧情推进,大宅门里伸出一只怪异的手,小白撕心裂肺地“喵”了一声就消失不见了。而在古宅里盲婆婆的床下,女孩小西发现了许多猫的眼睛,那些猫的眼睛就那样血淋淋地躺在瓶子里,和她对视,令人毛骨悚然。
至此,影片中那句很有悬疑意味的话开始出现,不时地暗示剧情:“密码藏在猫眼之中!”
相比其他影片,《盲宅异梦》是一部很有古典气质的影片,尽管这样的影片很伤情。影片中,创作者用福尔摩斯式破解、女孩小西的推理和倒述的方式讲述了一个真挚、感人的爱情故事,故事很传统,也很现代。不过,更催泪的是,故事是个悲剧。
影片讲述的是一个年过半百脾气古怪的盲婆婆住在一个古宅里,她用自己的方式怀念自己的爱情,等待心中那个人——佐少爷的回来。然后,大学女孩小西读盲婆婆心上人的日记和破解爱情密码过程中却发现,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爱情故事背后潜伏着一个惊人的秘密。那么,盲婆婆到底是谁?当初那个佐少爷是生是死,他到底哪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谜团。
影片中,导演一反正常的叙事风格,融入倒叙手法,让这个尘封在老宅子里的离奇往事于幽暗中一点儿一点儿浮出水面。当年,管家之子陈佐和孔家小姐令瑶相爱了,两个人用文字密码的方式传递爱意,但穷屌丝和富家女的爱情世俗难容,陈佐出走留学,归国后终于如愿以偿当上了中山大学的老师。与此同时,开明的令老爷也答应了二人的婚事。影片中,陈佐对令瑶当众示爱那段很感人,陈佐在“我有一个梦想”的爱情表白中和令瑶喜结连理。婚后,两个人相敬如宾,传情的方式也很好玩,一方出题,一方答题,直到有一天,陈佐莫名失踪。
影片中,盲婆婆给人的感觉明明就是一个一辈子也无法在爱情中出走的痴情的女人,孰料这个感人的爱情故事却是一出悲剧。在这个老宅里,盲婆婆就像一个神秘的存在,她对小西说:“我在这宅子里一辈子,熟得很,你就管自己吧!”有一天,暴雨将至,小西无意中在床下发现一个瓶子里装着全是猫的眼睛,她惊叫着跌倒在地。然后盲婆婆语气哀伤地告诉她:“孩子别怕,你知道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吗?”推着剧情推进,影片用陈佐的语气开始倒述,孔父死后,从此之后,老宅只剩下我和雁儿,还有我心爱的令瑶……在陈佐日记的表述中,一切似乎都那么完美。
“美酒和你一样香醇,百合和你一样美丽。”陈佐日记中的令瑶是一个喜欢百合花诗一般的女子,但小西却发现面前这个盲婆婆却是一个对百合花粉过敏感的女人。这也意味着,这个老太太很可能不是当初的那个和陈佐相爱的人。
纵观整部影片,其实就是个福尔摩斯式解谜的过程。直到最后,聪明的小西终于破解出最后那句爱情密码,密码竟然是“我不是我!”却原来,眼前这个盲婆婆另有其人,而当初那个深爱陈佐的孔令瑶则在无望中死去,吴雁儿取而代之。当小西陈述真相那一刻,盲婆婆面色狰狞:“我要做孔令瑶,我才是孔令瑶,而不是下贱的吴雁儿!”却原来,多年来,吴雁儿一直生活在自己的假想和爱情替代之中,无力自拔。
影片中,有一个镜头:盲婆婆捧着自己的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赫然发现里面是年青时的吴雁儿,她大奇失色,陷入深深的回忆。这也意喻着,这么多年来,她一直生活在幻想之中,根本没有走出来。这时,往往一幕幕像潮水一样出现在她的眼前……“我父母死了,我以为我自己死在日本人手里,你救了我……当我看到陈佐向你求婚时,我知道有一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所以,当陈佐被抓后,有机可乘的吴雁儿整容成令瑶的样子,意欲取而代之。这时,沉醉在幻想中的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喃喃地说“现在吴雁儿彻底死了,现在我叫孔令瑶。”可她永远不知道,相爱的是两颗心,而非任何外在的东西。影片中,小西一语道出真相:“令瑶其实早就知道佐少爷死了,我相信令瑶是去那边找佐少爷。”而雁儿永远也不会知道“密码藏在猫眼之中”中的猫眼,其实并非猫的眼睛,而是当年她和令瑶养的那只波斯猫,猫一黄一蓝的眼睛的颜色才是真正的密码。
尽管《盲宅异梦》讲述的是一个具有悲剧色彩的爱情故事,但影片哀而不伤,结尾有了一丝阳光的亮色,令瑶生前在留给雁儿的信里写道:“雁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你已经变成了我,我很怀念以前那段日子,那时你我陈佐,单纯地长大,你就像我的妹妹。我给你的太少太少了,因为爱情无法分享。”而后,令瑶话锋一转:“我要走了,去陪陈佐了,这栋房子留给你了,希望你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我不恨你,只恨造化弄人,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闻听此语,盲婆婆不喜不悲,颓然倒地。
值得回味的是,影片中的音乐缓缓地配合剧情,像宫崎骏动画片中的低吟,像两个人的思念和爱情低语,让人听后,内心总是忍不住“痛”上那么一小下儿。也许,这就是音乐的力量,紧扣剧情,哀而不冷。影片最后,在平缓的音乐中,《盲宅异梦》片尾曲响起,“夜晚辗转挑灯斗心魔,陈年往事灯影里婆娑,贪得无厌终究食恶果,盲宅异梦把人心蛊惑……”却原来,所谓——爱与不爱,瞎与不瞎,更多心魔,贪得无厌,终食恶果,此语一出,瞬间道出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