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卷发的大眼睛少女,仿佛自带魔女属性。然而无论有什么连接过去的特异功能,逝去亲人的苦痛,并不会因为有魔法而减少半分。在CLEO的前半生里,只有一个愿望:找到那台可以回到过去的时钟,将所有故事改写一遍 -- 妈妈不因为堵车在人群里难产死去,爸爸也与自己在寻宝的山洞里,也不会被砸落的石头挡住回家的路。
不少影友吐槽CLEO和PAUL突兀的感情线,将故事情节硬生生从一个姑娘寻宝追寻记忆的故事,扭曲成了狗血爱情剧结尾。诚然,当画面出现CLEO与两位好基友用一天时间火速拍摄、剪辑并拥有完整storyline的视频、致使让PAUL同学感动到哭、成功挽留的镜头出现时,我和小伙伴也感到惊讶和不现实。而CLEO是什么时候对PAUL产生感情的?影片前情也丝毫没有交代。这个为了金钱而寻宝的男人,理论上不该进入CLEO的视线。
然而我想,不论是PAUL的陪跑式寻宝,还是影片中另外一位不重要人物、CLEO的邻居老太太SONNENBURG,无非是要传递给我们一个重要的信息:
为了回到过去,并且以回到过去、改变历史为目的的追寻,会让CLEO错过太多值得珍惜的身边人景。所有出现的人和事,在她看来都是干扰和阻碍。
SONNENBURG太太总是喜欢给CLEO鸡蛋,而CLEO关闭着的内心,从未接受过她的好意、更不用提走进她的生活。窗台上放了七七八八罐的鸡蛋,像是CLEO心中起的层层老茧,将所有柔软排斥在外。而当SONNENBURG太太因为有鉴别地图真假的能力,让CLEO第一次有机会了解起她的生活、并答应会经常来看SONNENBURG太太的时候,须臾间斯人不再--SONNENBURG老太太孤独地死在寓所里,几天后才被人发现。
在PAUL的船上,伤心的CLEO告诉他,觉得自己会克死爱她的人—— 从妈妈到爸爸再到SONNENBURG太太,都是如此。在那一刻CLEO还没有意识到,人的逝去是必然的,区别只是在于,当他们还围绕自己的时候,自己是否“只道寻常”,因为抓住过去死死不放,而让每一个时刻在成为“过去”的“当下”,潦草过场。
最终CLEO还是动用了时光倒流机,回到了三个节点。1989年父亲选择放弃母亲生命、自己被难产的时刻,在那里她执着地劝父亲“保妈妈放弃自己”,完成自己从小的梦想;因为指针断裂,CLEO被甩进了宇宙的初始,在那个黑暗无边的世界,遇到了10岁时候的自己。10岁的自己,比30岁的自己懂得更多,“要么留在这里虚无,要么回到当下接受痛苦”;在拥抱过年少的自己后,CLEO选择回来, 带出了第三个节点,那个仅仅比现实早几秒的决定性时刻。CLEO放弃成箱的宝藏,飞奔向PAUL告诉他得赶快走,扭转了原来因几秒之差,以及PAUL被砸下的乱石困住不得脱身的结局。在最早的现实中,CLEO看到PAUL被崩塌的山石掩盖,和当时爸爸没有逃出洞穴的情景一模一样。这个情景,其实并没有激活CLEO对PAUL的爱,而只是相似的场景,让她在感情上无法接受这种失去。正如10岁的自己告诉自己的那样,回去是会带来痛苦的。而再次通过时光钟回到当下的她,则更愿意怀着痛苦,为未来去留存一种可能性 —— 表面上是PAUL的生命,里层暗含CLEO自己未来生活走向的多重可能。
因此,感情线的急转直下,也有它说得过去的理由。
镜头的最后,CLEO回到岗位上,从一名能写旅游攻略、却因自闭古怪无法带团的内勤,走出舒适圈,用阳光灿烂的笑脸,带起了柏林城市寻宝探险儿童团。
“脚底下的每一块圆石都有它的故事。而上路前你们还必须带上两样东西:无尽地冒险精神,和相信他人的勇气。”
在CLEO的身后,除了那些历史名人,爸爸和妈妈也出现了,CLEO只要一转身,就可以和他们对话。
当她放下紧紧揪着的心,松开记忆的手,全然准备投入当下时,记忆里所有曾经的痛苦都绽放开来,化为美好,呈现在她的面前 —— 离开的其实都未曾离开。
所有的强大,请留在每一个当下,去影响去爱,去给自己和别人多一点的机会与可能。

后记:
小时候,对于科幻片都不大感兴趣,觉得为什么要拍这么不现实的电影呢?大了才发现,生活可以平淡到没有一点弹性,而科幻片重构的时间与空间,给了我们看待生活平淡的新视角。因此纠结逻辑线和是否套路,不是我的重点。诚然,看电影的一个目的可以是为了感官刺激,作为观众也可以要求创新。然而日光之下无新事,所有的电影无论叙事技巧和手法如何,无非在用各种故事,跟我们重复那些早已熟知的道理。

克莱奥:如果我能倒转时间Cleo(2019)

又名:Cleo: If I Could Turn Back Time

上映日期:2019-02-08(柏林电影节) / 2019-07-25(德国)片长:101分钟

主演:马琳·罗瑟 马克斯·毛夫 麦斯米兰·贝佛特 安德丽亚·萨瓦兹 

导演:Erik Schmitt 编剧:Stefanie Ren/Erik Schmitt

克莱奥:如果我能倒转时间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