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9-04-27

绿洲:由《绿洲》想到的


首先,《绿洲》表现了韩国社会“边缘人”生存的苦难和孤独的精神状态。影片讲述了替哥哥顶罪,刑满出狱的洪忠都与重度脑瘫患者恭洙相遇相爱并最终相分离的爱情故事。男主人出狱时的着装与季节严重不符,暗示他已脱离社会;女主人公因为疾病,生存难以保障,却被单独留在公寓里。导演人为制造出来的封闭环境,充分表现“边缘人”在社会中的尴尬境遇。男主人公替哥哥顶罪出狱之后,非但没有亲人的迎接,相反受到了家人的厌恶与排斥;女主哥哥一方面打着照顾妹妹的旗号,另一方面却霸占妹妹的残疾人住房,将妹妹一个人放在破小杂乱的房间。导演将视线转移到被社会所抛弃、忽视的“边缘人”身上,将人与人之间的冷漠无情与疏离刻画成深深的孤独感和无助感,为影片情绪做了充足的铺垫。
喜欢这部影片的另一个理由是影片通过“绿洲”这一象征意象,传达出的对爱情、对生命的的信念。 影片开始时,屋内光线昏暗, 屋外随风摆动的树枝的阴影投射在墙上的画上,显出“诡异”的效果来。渐渐地,光线变亮,画上的阴影也渐渐变淡直到消失,暗示“希望会来临”。 “绿洲”本是一张不知由谁何时高高地挂在女主人公卧室墙壁上的毯子,挂毯上编织的是热带地区的海岸,生长着椰子树和丛生的鲜花,一个包着头巾顶着水罐的年轻女人、 一个光着身子皮肤黝黑的孩子和一头白色的小象。到了夜晚,风带动树枝摇晃,扰乱了挂毯上绿洲中的和谐画面,让女主产生了可怕的幻想。这样的情况共出现三次,当她感到恐惧时,就会想起男主人公,情感上也一次又一次地飞跃。绿洲,在影片中不仅是一块毯子,它成了心灵的绿洲,爱情的绿洲,生命的绿洲。
这部影片同时为我关于对“爱究竟从何而来;精神之爱和肉体之爱哪一个更可靠”等疑问的解答提供了思路。男女主人公身为被孤立的群体,自身带着强烈的孤独感。他们同其他人一样渴望被理解。当两个孤独的人面对面时,相同的磁场吸引着他们不断靠近。
男女主人的爱情是由肉体之爱出发的。两人第一次见面,男主人公由于一时冲动“强暴”了女主人公。俩人的关系却变得更亲密,后来,他们开始像情侣一样的交往,逛街,吃饭,聊天。
马洛斯认为,“食”与“色”是生命之享用的下限;“美”与“爱”是生命之享用的高峰,属于马洛斯所谓的“高峰体验”。根据马洛斯的理论,“爱”是“归属需求”的满足,通过它可以建立、享用亲密关系。有此可见,性欲(肉体之爱)在满足最低生存需求之外,也有满足人类较高层次需求——归属需求——的功能。
人的肉体看似千差万别,实则大同小异。一个人比另一个人好看/ 难看些,仅此而已。仅仅是量的差别,不是质的差别。人的灵魂却有质的不同。有的活泼;有的呆滞;有的丰富,有的贫瘠,千姿百态,没有重复。相似的灵魂和相似的精神追求,使得男女主人公间的爱情,迅速由肉体之爱向精神之爱转变,并在精神之爱之中升华。在《绿洲》中,两人的爱情并没有肉身缺陷而索然无味,因此,高尚、稳固的爱情,我认为主要还是发生在精神领域。
李沧东曾坦言 : “一部电影不可能改变韩国社会对残疾人的看法。我所有的希望,就是能有一点点的改变。这就像是用一根蜡烛在传递火种,手递手,点燃别人手里的蜡烛”。导演意图“通过男女主角对感情执着的追求和无悔的付出,鲜明地对比出人性具有不可磨灭的光辉 ”。
《绿洲》里,男主人公因被误会强奸女主人公再次入狱。在最后的镜头里,阳光灿烂,女主努力地试着打扫房间,同时响起男主的画外音:“殿下,我是你的将军,希望你身体健康,一切都好……” 让观众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以及爱情的纯粹,同时也反映出导演的人文主义思想。


参考:李银河,《我们都是宇宙中的微尘》,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18.11
袁婕,《解读电影绿洲中边缘人的悲剧爱情》,2014
冯媛,《浅谈李沧东绿色三部曲》,2008

绿洲오아시스(2002)

又名:绿洲曳影 / 爱的绿洲 / Oasis

上映日期:2002-08-15(韩国)片长:132分钟

主演:薛景求 文素利 安内相 秋贵晶 柳昇完 孙秉浩 朴明申 高瑞 

导演:李沧东 编剧:李沧东 Chang-dong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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