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鱼承恩蒙上司苛责辱骂之际,恰逢右相驾临。他敏锐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机缘,彼时圣上钟爱的白蜡采买之责无人敢领,右相面露愠色。鱼承恩当即挺身而出,揽下这烫手山芋,自此深得右相赏识,圆了平步青云之愿。
李善德虽已将荔枝转运路线与经费筹谋妥当,然预算之巨令其忧心忡忡,苦寻削减之策。殊不知满堂同僚各怀鬼胎,暗中勾连鱼承恩,将预算层层加码,只为中饱私囊。待众人自以为已将预算推至极限,鱼承恩竟在原有基础上再翻一倍,其贪婪之态令人咋舌。
各衙门同僚见此情形,皆愤愤不平。他们曾呕心沥血为李善德出谋划策,如今却疑其与鱼承恩沆瀣一气。众人忧心忡忡,深恐荔枝转运费用如滚雪球般越积越多,李善德恐将踏上不归之路。若事败,罪责皆由李善德一人承担,鱼承恩必能全身而退;若事成,则功绩尽归鱼承恩所有。众人议论纷纷之际,恰被韩十四听闻。他本欲次日将此中隐情告知李善德,怎料李府门前送礼之人络绎不绝。韩十四误以为李善德已背离初心,遂失望离去,却不知李善德早已将那些礼物拒之门外。
李善德与鱼承恩、阿弥塔等人踏上岭南之途。此时,何有光得闻阿弥塔竟被右相钦点为胡商代表,赵辛民佯装惊愕,实则何有光早已洞悉其中玄机。他令赵辛民剖析阿弥塔与右相的关系,断言右相定是觊觎荔枝转运的丰厚油水,故而遣鱼常侍前来监工。
行至中途,众人稍作休憩。鱼承恩提议让刺史府多担些差事,李善德却面露难色,直言与何有光早有嫌隙,恐难成事。鱼承恩决定亲自会会这位刺史大人。何有光闻讯,携众人出门相迎,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鱼承恩笑言往昔曾有数面之缘,定要寻机与何有光把酒言欢。何有光行至李善德面前,特意瞥了一眼他腰间的右相腰牌,假意热情款待,却以仇恨的目光瞪向阿弥塔。阿弥塔忆起往昔被何有光追杀的惨状,怒火中烧,恨不能即刻动手。
鱼承恩婉拒了何有光的设宴邀请,直言荔枝转运乃当务之急,特命李善德道明需求。李善德当即提出启动转运日程,何有光无奈,只得令众人全力配合。阿弥塔身为胡商代表,亦表态愿让胡商捐资助力荔枝转运,令何有光无从反驳。最终,李善德等人入住驿站,未给何有光半分薄面,拒了他的设宴与庭院安排。
何有光与赵辛民密议,经此一日,二人皆觉日后恐无宁日,只求井水不犯河水。而另一边,鱼承恩与何有光早有旧怨,即便何有光已贵为刺史,鱼承恩仍能寻其把柄。他更遣身边小厮暗中调查阿弥塔与何有光之间那微妙的关系。
郑平安匆匆赶来寻姐夫李善德,连声询问外甥女袖儿的近况,足见其对袖儿牵挂之深。李善德告知袖儿安好且思念舅舅,更炫耀自己如今已是右相跟前的红人。郑平安闻言却忧心忡忡,叹道鱼承恩一来,自己恐命不久矣,如今假冒马归云的身份,又该如何蒙混过关?
次日,李善德来到果园。苏谅与果农们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李善德解释道,让阿弥塔担任胡商代表实则是为了护她周全,如今不过是虚名,实权仍交予苏谅。苏谅心中虽有些嫉妒,毕竟阿弥塔此前从未助过李善德,如今却平步青云,心里不平衡,但念及旧情,仍决定全力相助。他询问此次沿途生意是否仍由自己打理,李善德自然不会忘却旧约,早已向鱼常侍打过招呼,此等事宜仍归苏谅负责。李善德借此机会,欲以葡萄酒款待众人,并唤来心心念念的阿荔,却不知阿荔早已离开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