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这纯粹只是一段由电影余韵所引发的随想。
凌晨三点的清醒有着各种表达不好的莫名其妙与隐喻。例如说这时我会有种想逛一逛的冲动,试想在凌晨三点的工业大道里能找到什么另一面的自己。是的,另一面。那真是一个巨大的难题,犹如某种穿越不透的障碍,却又需要自己一生的流浪来验证。没有耳机的日子。这些日子真像一种另类的流浪。或者真应该趁这种时候作出什么改变,但我却又对这种改变拿捏不到重心。因此我原本计划在这里一直写,一直写。写到那种重心开始浮现为止。但这样的尝试却在第六天开始变得不知所云。于是在第六天无数次的删改和重写当中,我开始对那种遥远的改变感到泄气。然后第七,第八,第九,甚至严格来说已经是第十天的现在,空前的孤独感常常会笼罩在我的意识周围,与挥之不去的闷热天气简直是相互辉映。或许这样的经历会像一部具有象征意义的新浪潮电影开头。但就正如大部分文艺电影的开头和过程是充满沉闷和压抑那样。直到结局前的一刻,可能我都没有办法看透什么是生命的另一面,什么东西在世界的另一面关注你。我以为自己能回答得很好的。因为我尝试过,我尝试过很多次在河的对岸,在高塔的一头去关注那个几乎处于平行线上的反面。有时候,我会感到这样是一种映射。就像从湖的倒影里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幻想式人格,而那种人格却又恰恰是自己所缺乏的本性那样。但事实上我在观影会的回答却是一塌糊涂,连自己说完之后都觉得不堪一击。然后轮到我隔壁的女士发话时,我却听到一个绝妙的比喻。
“很多时候,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就像几个球。生活是橡皮球,抛掉了它还能弹回来;而某些东西则像玻璃球,抛了便一辈子都无法返回。但奇怪的是,我们的改变通常抛弃的都是玻璃球属性的东西,而抛弃后又开始追忆那个还拥有玻璃球的自己。于是这种追忆又成为了进一步改变的动力。久而久之,你可能得到了完全不同的自己。但你永远都会对那些失去了的玻璃球感到悲戚,感到这其实并不是自己最想要的状态。因此改变总是完没了。但在这样的过程中我们不应忽视身为橡皮球的生活。因为不管如何改变,你依然要活在当下;不管前路如何,生活依然被称为‘生活’。”
生活依然被称为生活
这令我想起了那年的工厂日子。

实习,东莞,工厂,22岁。我不明白将这些名词叠加起来会得到一个怎样的答案,但那段时光却总令我看到什么前所未有的内在。那个内在很陌生,陌生到能将我从前所有的历史都一并抹杀得销声匿迹。没有证人知道我的名字,没有地方拥有我的过去。同样的太阳,同样的月亮,蓝天,地心吸力。但传递给我的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隐喻,犹如再次将我重新洗牌,再次让我理解何为自己那样。嘈杂的车间,恶臭的厕所,格格不入的农民工,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

这便是另一面的我,抛弃了某些东西后的我。

我想抛弃熟悉的自己,寻找新的自己。于是我参加了学校的比赛,赢得了这个只有我一个人才有的实习机会。开初,我是兴奋的。我认为这代表着一个新的自己正在蓄势待发,但当我真正接触那个全新的自己时,我才发现那里充斥的除了孤独还是孤独。无尽的孤独即使如何改变还是抛之不去,有如《百年孤独》里那萦绕着七代人的荒唐与伤感。随着一天天变热的天气,所有事物的尽头都好像埋藏着能令现在变得更好的原因。但不能,都不能。即使最后我离开了那里,离开了学校,离开了家,离开了所有称为现在的我的一切一切。所有这些都只是玻璃属性的追求与抛弃。现实依然被称为现实,生活依然被称为生活,我依然被称为我。或许有什么东西真的已经改变了,但那种改变永远都不是另一面,充其量只是将不完整的自己变得更为成熟一些。另一面永远不存在,但又或者是其不存在的原因,所以才造成每个人都趋之若鹜。

就像你永远都想达到那个早已达不到的梦那样。

在人生的另一边Auf der anderen Seite(2007)

又名:天堂边缘 / 天堂的另一边 / The Edge of Heaven / On the Other Side

上映日期:2007-09-27片长:122分钟

主演:Nurgül Yesilçay 巴吉·达弗拉克 Tuncel 

导演:法提赫·阿金 编剧:Fatih Akin

在人生的另一边的影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