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喜欢桌上足球吗?去玩吧,小鬼!”
朵拉将约书亚支开,为了和路上偶遇的卡车司机表白,她像一个溺水者攀着眼前的浮木一样抓着对面男人的手,男人尴尬又略带惊慌地看向球桌边的约书亚,约书亚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其实心里早就明晰。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朵拉在厕所小心翼翼又生疏笨拙地抹着借来的口红,等待她的只是一张空桌和卡车驶去时带起的扬尘。
约书亚问朵拉男人为什么要走,朵拉很气恼,约书亚说男人怂,他对朵拉说:“你这么一抹口红,漂亮很多。”这时的约书亚反而不像是朵拉拉扯了一路的小鬼,而像一个男人,他既是在安慰她,也是在欣赏她肯定她。约书亚不再是一个拖油瓶一样的拖累,二人是站在同一平面上对话的,安慰与依赖是相互的;二人的关系也不像朵拉抛下约书亚又在小酒馆重逢时那样生疏戾气又无法分开,不用坐在两张桌子边隔的远远地说话,再次一无所有的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约书亚夸朵拉很美。他理解朵拉的心情,这是二人关系的一个陡转,之前一直是强势的朵拉与弱势的约书亚对峙僵持过招。
口红是一个很重要的道具,它把生活装点得看上去神采奕奕、生机勃勃,是一直孤身的朵拉想要开始新关系、投入新生活的一个标志,卡车司机没有接收到,可是约书亚感受到了。以至于后来约书亚送朵拉花色连衣裙,说这样更好看。最后临行前朵拉穿上那身裙子,又一次涂抹口红,不再是拘谨生涩的,而是坦然自信,面带微笑,眼睛中充满着期待,还在嘴唇上沾了一点涂到双颊上,这是一个细微又积极的动作,二人的理解和陪伴关系让朵拉完成了自己的一个成长。
另外一个重要的道具就是信。出现信的场景很多,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场戏是片尾朵拉在巴士上给约书亚写信。
朵拉以替人写信为生,却很久没有以自己的身份去给一个人写信了。因为她无人可寄,没有可以牵挂的人,但是经历了这次出走不同了,她有了约书亚。并且因为有了约书亚,她不但可以迎接一个更好的自己,她还愿意面对过去、面对不幸。她在信里回忆父亲,回想他不的不好,也坦诚自己的思念。她从前是认为无需铭记什么人的,都是过客罢了,可是她现在希望以后约书亚实现梦想成为大卡车司机时,可以想起让他第一次握方向盘的人。这就是转变和升华。之前的羁绊可能就是捆绑被动开始一段走投无路的出走旅行,而如今的羁绊是即使二人分开也会铭记彼此,彼此带来的影响和成长是实实在在、不可或缺、无法替代的。她在黎明前踏上新的路途,他在日出中向着远方追逐。
当时的巴西社会正从农业社会转向工业社会,中央车站见证了人口流动,涌入城市,在看似充满活力又忙碌的城市里也有着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买卖小孩的器官,贫穷落后的国家都有着相似的猥琐与不堪。朵拉从一开始把约书亚卖掉买了台电视机,到最后彼此铭记、各自振作向上,满怀希望,他们在常常令人失望的浑浊社会中完成了一场自己的生活革命。

中央车站Central do Brasil(1998)

又名:Central Station

上映日期:1998-01-16片长:110分钟

主演:费尔南达·蒙特内格罗 文尼西斯·狄·奥利维拉 马里利娅·佩拉 

导演:沃尔特·塞勒斯 编剧:Marcos Bernstein/João Emanuel Carneiro

中央车站的影评